“你就是凌州城县令?”周牧上下打量着面前执礼甚恭的官员,淡淡开口问道。
听到周牧那淡淡的语气,县令只感觉到一股威压扑面而来。
明明自己已经表明了身份,这几个人却依然不为所动,根本不在乎他区区一个县令的身份。
很明显,这几个人的身份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再联想到前些日子刺史已经向朝廷发去了求救文书,他立即想到,这些人很可能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员。
他吞了口口水,回答道:“正是。”
“凌州城遭遇洪灾,以致饥荒,百姓流离失所,你身为县令,可有救济?”周牧直接质问。
听到这个问题,县令立即委屈起来:“凌州城中尚有刺史,我一个小小县令,能有何作为?”
所谓“三生不幸,知县附郭”,眼前的这县令就是这种附郭知县,自己的县城内有一个刺史压着,一县之内的事务都未必能够做主,反而还不如周边的外县县令舒服自在。
“既如此,凌州刺史又有何作为?”周牧问道:“为何连施粥的粥棚都没有搭建起来?”
“这……”县令一时语塞。
虽然朝廷的救济粮食还没有下达,但城中还有许多大户人家,他们家中肯定有很多余粮,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本地官员应该号召大户搭建粥棚,向灾民施舍米粥。
周牧见县令不说话,知道这个附郭县令什么也不敢说,一甩袍袖:“走,带我去见刺史!”
说罢,也不管县令还愣在原地,径自往刺史府中而去。
县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快跑几步,在前面领路。
有了县令领路,一路上没人敢阻拦。
周牧一边快步前进,一边留心观察。
只见刺史府里,虽然人不少,但似乎没几个人在做正事。
许多文掾书吏都在刺史府中随意走动,有人高声说话,有人低语谈笑。
竟然还有人拿着酒壶,文案上摆着瓜子花生,一边吃喝一边肆无忌惮地说话。
一些文书头巾散乱,歪着个身子坐在地上喝酒聊天。
全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地上还有许多瓜子皮、花生壳、空酒壶。
整个刺史府里仿佛一个菜市场一样,喧闹而无序。
周牧冷眼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微微皱眉,但并不理会,只是快步向前入内。
一直走到刺史府的正堂门口,才传出一声喝问:“什么人?敢擅闯刺史府!”
哗啦啦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几个军士模样的人冲出来,长戟相交,拦住了一路进入刺史府的周牧一行人。
周牧打量着这几个军士,发现除了两个还算穿戴整齐之外,其他人都只穿着简单的外衣,连头盔也没有戴上。
好一点的几个,一边跑出来,一边把头盔歪歪斜斜地扣在脑袋上,仿佛头上顶了个铁锅,手里顺手拿了把武器。
更有甚者,既不戴头盔、也不穿甲胄,手里连武器也没有,只穿着内衬,空着手就跑出来了,还对着周牧等人指指点点,低声议论。
周牧的眉头更紧了。
这些军士,不仅没有半点警惕,反而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如果周牧等人真是闯入刺史府图谋不轨的歹人,这些人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周牧之所以故意不通报身份就闯入刺史府,就是想要看看真实的情况。
如今看来,这个叫做章程的刺史恐怕真是不堪大用。
县令上前一步,对军士答道:“这是朝廷派下来的……呃……”
说到这里,他突然卡住了。
他这才想起,对方甚至还没有通报身份,自己却仅仅因为对方身上的“上位者气质”,就把他们带到了刺史府里面。
如果对方是假冒朝廷使者,自己可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县令的冷汗都打湿了额头。
就在此时,刺史正堂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人出现在正堂门口。
县令一见这几人,立即恭敬道:“刺史大人!”
刺史章程一见周牧等人的衣着气质,心里就咯噔一声,知道这些人恐怕来历不凡。但他依旧强撑着刺史的架子,喝问道:“来者何人,何故在此喧哗?”
周牧昂然上前,亮明身份:“大乾监国太子,周牧!”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眼中都是震惊之色。
就连一直领路的县令都吓得转过身来,一脸吃惊地看着周牧。
真的假的?
“朝廷印绶在此!”
随即,姬如雪上前一步,拿出印绶文书,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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