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凌州城县衙便派朱师爷前来,向周牧汇报。
“太子殿下,今日凌州城内就要开始搭建粥棚。”
周牧点点头,又问:“施粥所需的粮食,有着落了吗?”
“回殿下,黄县令今日中午已约了城中粮商大户,商议施粥之事。想来中午一过,便会有消息。”
昨天刚刚接手凌州城,今天就有动作了,看来黄县令动作还挺快。
周牧满意的点点头。
朱师爷察言观色,看见周牧的神态,不由暗喜。
看来咱们虽然科举失败,但依然有机会飞黄腾达啊!
一定要把太子爷的事情给办好!
……
“诸位想必已经听说了,监国太子驾临凌州,就是要解决凌州的饥荒。”
“今日在座诸位,皆是凌州城内的士绅贤达、大户粮商,凌州遭此劫难,正需要各位贤达同心协力,让凌州父老渡过难关!”
“黄某在此,还希望诸位多多帮衬啊!”
中午,在凌州城最有名的酒楼“天香楼”之上,黄县令正在向在座的一群人举杯祝酒。
在座的众人,有凌州占据大片田地的豪绅徐家、刘家,也有专做粮食生意的大粮商赵、韩、林三家。
黄县令这次找到他们,就是为了给施粥筹措粮食。
毕竟,今天已经开始搭建粥棚了,到时候粥棚搭建好了,没有粮食就尴尬了。
而整个凌州的官仓直到现在还空得跑老鼠,根本拿不出几颗粮食。
所以只能找到这些城中的大户、粮商们筹措。
黄县令说完,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徐家。
首座之上,徐家家主一身朴素的长袍,看上去仿佛凌州城内一个普通的老者一般。
在座的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的打扮,有的人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打着补丁。
这幅朴素的样子,与他们在家的时候截然不同。
黄县令心里有数,这些人是怕官府敲他们一笔钱,过来装穷了。
徐家家主从容不迫的对黄县令拱拱手。
“前些日子并非我等不愿施粥,实在是那凌州城刺史章程无能,我等不信任章刺史。”
“如今既然凌州城中已经由黄县尊主事,我等愿意出粮施粥,为黄县尊解忧。”
“我徐家,愿意出粮十石!”
有了徐家带头,其余几家也都纷纷开口。
“我刘家也愿出粮十石。”
“我韩家出粮八石。”
“我赵家出粮八石。”
“我林家出粮五石。”
然而,听到各家出粮数量的黄县令,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无他,这点粮食,实在是太少了!
黄县令内心恼火,但却不敢真的发作。
赵、韩、林三家也就罢了,都是普通的商人而已。
但徐家和刘家却是高官之后,二十多年前有人在内阁做官,可谓位极人臣。
直到现在,徐家和刘家也能在朝堂上联络许多旧时的门生故吏,绝不是黄县令轻易敢惹的人物。
黄县令面对这些官宦大族,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
“诸位,”黄县令硬着头皮说道:“现在全凌州的饥民都向着凌州城聚拢过来,就算是发放稀粥,每天至少也要消耗十五石粮食。”
“今天你们拿出的这点粮食,也就足够两三天而已。”
“难不成三天之后,本县又要来宴请诸位?”
林家家主连忙拱手作揖说道:“县尊,并非我等不愿接济凌州百姓,实在是我们在去年的洪灾中也损失颇大,我等的余粮也不多啊!”
“况且现在这灾情又不知何时结束,如果我等一味放粮,也不知道我们的余粮能不能够撑过去……”
林家家主一说,其他人纷纷附和:“确实如此,我等也担心……”
“我们的粮食也不多……”
“……”
黄县令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没想到,这些人还真的跟他哭起穷来了。
黄县令一言不发,宴席上的气氛眼看着就沉闷了下来。
三个粮商出身的家主颇有些局促不安,他们毕竟只是商人,不敢承受县令之怒。
但徐家和刘家两个官宦之家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只管从桌子上夹菜来吃,根本不理会席上僵硬的气氛。
就在黄县令的脸色越来越黑的时候,楼下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诸位家主请放心,在下可以向诸位保证,施粥之事,只需维持十五日时间。”
“十五日之后,便不再需要诸位施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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