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城,石桥旁。
细雨淅沥,来往行人很少,平日摆摊的商户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寥寥几人撑着油伞走在街头。
许寂和苗淼此时正站在石桥上,一同望着被雨水激起阵阵涟漪的小溪,听着耳边富有节奏感的击打声,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距离李风之死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落霞城中依旧再无人提起那件偷窃案,以及为此而死的人。
仅仅是一件贴身衣物偷窃案而已,仅仅是死了一个人而已,就像这场小雨,下过以后谁也不会再记得。
在这细雨之中,突兀响起一阵欢声笑语,听起来很是刺耳。
许寂和苗淼同时睁开眼睛,并未扭头去看,再次看起了溪水之中的波纹。
那是一个年轻人,左拥右搂,都是浓妆艳抹的佳人,没有撑伞,雨水从脸上流淌而下,把妆弄花,几个人摇摇晃晃地走着,似乎喝了许多酒。
他们正向着石桥走来,笑声似乎更加响亮而又刺耳。
苗淼盯着水面,轻声问道:“是他吗?”
身披黑色斗篷举着雨伞的许寂轻轻点了点头,在一周前,杨玉华就帮他要回了这件黑色斗篷,再之后两人就没有见过面,什么也没说过。
许寂在落霞城取的钱也已经用得差不多,本想着取完钱后便出发去往下一个城池,没想到各种事情跌撞而来,一直拖延到了现在。
而如今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许寂该离开落霞城了,只是在离开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做。
当那伙人笑着走上石桥时,中间那位年轻人瞥了许寂两人一眼,目光主要是在油伞下苗淼那曼妙的身姿上流连,但是也没做什么,就那么走了过去。
他老爹可是刚刚给他解除禁足,这个时候还是别惹事为好,先消停一段时间,反正来日方长。
虽然他想要低调行事,但是有人并不想如此。
当一行人即将下桥时,许寂撑着伞转过身来,望向少年的背影。
那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停下脚步,身边几位女子都困惑地扭过头来,娇声问道:“钱公子,怎么了?”
被称为钱公子的少年没有答话,只是扭头看向身后,双眼盯着许寂。
“刚刚就觉得眼熟,终于想起来了。这斗篷也还你了,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恩怨两清了吧。”
许寂沉默撑伞,并不想和对方说话,之前是懒得开口,如今是讨厌开口。
钱公子见此表情逐渐阴冷下来,“这位兄弟,这里是落霞城,有些事你想想就好,我劝你最好别做。”
许寂置若罔闻地上前一步,钱公子毫不犹豫地开口喊道:“老曲!”
一道人影啪地出现在钱公子面前,激起大片的水花,将布衣溅湿,是一位驼背老者,看起来其貌不扬。
苗淼撑着伞转过头来,瞧见这个凭空出现的老者,低声在许寂身后说道:“就是他卖的花,果然他们是一伙的。”
许寂再次撑伞向前一步,这一步很重,踩在湿润的石桥砖面上,裤脚被雨水淋湿。
被称为老曲的卖花人眯着双眼,笑呵呵地说道:“小娃娃,一境而已,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许寂轻踏一步,同时身边多出一个人,轻飘飘地落在石桥之上,正是杨家书生。
书生虽然并未打伞,但是身上却是滴水不沾,仿佛有着一个无形的屏障,把雨水隔绝在外。
“老头子,三境而已,还是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
听见书生把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自己,卖花人眯着的双眼微微睁开,目露寒光。
他是敢怒不敢言,眼前这个书生不止是武道上压自己一头,论身份也是高得吓人。
不仅和那九境有关系,在那书院之中也是享有君子之名的存在。
当时要不是这书生去了杨家,也轮不到自己来看护这钱家公子。
卖花人声音阴冷地说道:“你这般表态,是杨家要和钱家开战了?”
书生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今天来的不是杨家人,只是书院的一名书生而已。”
“书院?我记得君子出手应该需要先生批文的,不知钱家公子犯了何事,也不知这批文在何处?”
卖花人负后一手悄悄握拳,脸上表情却不变,厉声问道。
书生依旧是一脸淡然的笑意,“你以为我这一周是在等批文吗?”
卖花人腿部蓄力,钱公子想要逃,但是直觉告诉他最好别那么做,他身边的几名女子早就已经落荒而逃,知道眼前不是她们能参与的事件。
许寂站在原地,撑着伞如同路人,就那么看着戏。
既然书生答应可以杀,那么他就只管看着就好。
无论对方是城主的公子,还是钱庄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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