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对啊……”
朱高燧先反应了过来：“就算张玉是老大的人，但老大告诉你这些干什么？你又帮不上他的忙。”
听朱高燧这么一说，朱高煦也开始怀疑起了朱瞻堂。
如果朱瞻堂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他刚才说的那些，很有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甚至朱高煦觉得，那个指使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太子。
“既然二伯和三伯不信我，那咱们就来把这整件事捋一捋。”
“好，小侄子，那你好好说，你三伯就在这好好听。”
朱高燧走到朱瞻堂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眼睛死死盯着他看。
被朱棣授予统领锦衣卫的职责，朱高燧其实就是永乐朝的情报头子，什么江洋大盗、反贼逆臣他没见过。
朱瞻堂不过一毛头小子，要是他敢撒谎，自己一眼就能拆穿。
“那天张玉来见我，说他已经掌握了二伯就是“皇爷”的线索，但锦衣卫归三伯统领，所以他不敢上报，而太子宅心仁厚，且此事关系到汉王，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下太子是不会轻易动手，假如这事一旦被二伯和三伯知晓，他必定身首异处……”
“他来找我，是担心如果他死了就没人知道这件事，恰好皇上不日将班师回朝，而皇上回来肯定会召见我，所以他来找我是想皇上召见我的时候，让我把线索直接面呈给皇上。”
朱高燧听完依然面沉似水，不过他现在倒是有一件最关心的事情。
把手朝朱瞻堂一伸，朱高燧冷冷道：“那线索呢？”
“张玉说当时怕我不答应，也怕被我抓起来交给二伯所以没带在身上，等我答应下来之后他才去取，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直到三天之后我就收到了他的死讯。”
张玉死了，和朱高燧无关，跟朱高煦也没关系，因为他们今天都是头一回知道这件事。
但朱高燧却认为，如果朱瞻堂说的是实话，那张玉的死多半是老二下的手。
“别这样看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我都没见过他。”朱高煦急了，虽然老三什么都没说，但张玉的死疑点重重，怎么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朱高燧转头看着朱瞻堂继续问他：“那你怎么知道张玉是老大的人？”
“张玉和我说完人就死了，结果今天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咳咳。”朱瞻堂在说的时候，还故意看了看朱高煦。
朱瞻堂的这个动作让朱高煦很是尴尬，因为现在已经基本上坐实了他就是“皇爷”。
而今天刺杀朱棣的正是“靖难遗孤”，也就是他派去的人，他做的这些可都是在谋朝篡位的事啊，要是不心虚那就有鬼了。
朱瞻堂接着继续说。
“到时皇上召见我，我是据实相告还是隐瞒不报？”
“如果我隐瞒，以后一旦东窗事发，到时我就是一个欺君之罪。”
“要是我据实上报的话，那揭发二伯这件事我就是主使，到时太子就进退有余，怎么做他都是好人。”
朱高燧还没来得及细想，旁边的朱高煦已经是暴跳如雷。
“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朱高煦起身怒骂：“老大这個混蛋王八蛋，他这是故意设了个局让我往里面跳，我还傻乎乎上了他的恶当。”
朱高煦已经认定，他派人去刺杀朱棣都是太子在诱导他，他自己其实不是这样想的，一切的错都是太子的错，他一点都没错。
而朱瞻堂刚才的那些话基本上无懈可击，就连朱高燧也不认为里面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那么到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朱瞻堂为什么要帮老二。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要帮老二？如果按照老大布置的走，到时候只要除掉了老二就没人和老大争了，一旦日后老大当上了皇帝，到时候你可是大功臣啊，小侄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一百道题，就算答对了九十九道，但只要答错一道，朱高煦和朱高燧都不会相信自己。
朱瞻堂也没指望让他们百分百相信自己，但为了以后的合作，他还是要打消对方的顾虑。
“因为我不想就藩。”
“为什么？你的封地那可是杭州府，江南富庶天下皆知，比起我的彰德府和老二的云南府，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你还嫌不够好吗？”
比起其他王叔王兄，杭州府的确是一个好地方，换成其他的藩王怕是做梦都想要，怎么到了朱瞻堂这却不想就藩，难道他也想争夺皇位？
“三伯可能忘了，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半年以前就算哪天突然死了都有可能，即便现在身体好了点，但病了这么多年早就落下了病根，如果再让我长途跋涉到杭州府，就算运气好路上没死，怕是到了地方也活不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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