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夜这一练剑，便是大半个时辰。
期间盖聂不断对赢夜的动作做出指正，严厉时还直接将赢夜先前的重复次数作废让他重新开始。
然而赢夜对此始终没有怨言。
正如赢夜对青鸟说的那样，整个大秦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在剑道上超越盖聂的存在，盖聂既然肯教他，那所言所行肯定都是为了他好！
如果盖聂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把赢夜当小孩子糊弄，那赢夜才会感到失望。
赢夜很清楚，武道一途，前进一步都尤为不易，更何况修习剑道难度更大。
赢夜虽然得天独厚，有长生诀这一修仙功法，但也深知打到武道之基的重要性。
只有根基稳固，才能在武道之路上走得更远！
当看到赢夜很快便进入状态，甚至在纠正动作的同时，不断在寻找最省力同时又最有效的出剑方式，盖聂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如果是一般的六岁孩童，别说重复这四个动作各一千次，就连最先的提剑站立都做不到。
起先盖聂让赢夜提剑一刻，便是考虑到赢夜年纪尚小，坚持一刻钟已经算是极限了。
谁知道赢夜竟是坚持了半个时辰，这大大出乎了盖聂的预料。
但最让盖聂称奇的不是赢夜的力量，而是心境。
坚持，才是盖聂从赢夜身上发现的最大亮点。
只不过盖聂对赢夜虽是赞赏有加，面上仍旧无动于衷，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不管内心心绪如何，都不会显露出来。
然而当盖聂目光落到赢夜手中的长剑之上时，这位剑圣竟是终于露出一抹惊容！
只见随着赢夜出剑，那柄普通至极的长剑剑身上，竟是有几分剑气萦绕！
是的，剑气！
虽然很细微，肉眼根本难以察觉，但盖聂身为剑圣，又怎会察觉不到？
不，那不应该说是剑气，更准确地来说，是剑韵！
在盖聂眼中，那道剑韵虽细微如游丝，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的，而且还随着赢夜的每一次出剑，在剑身之上不断游走。
据盖聂所知，今日赢夜是第一次握剑！
左右不过一个时辰，竟是已经拥有了剑韵？
盖聂低头看了看腰间悬佩的渊虹，神情有些恍惚。
记得他当年修习鬼谷剑术时，可没有赢夜这般天资超群。
此时的赢夜却没有注意到盖聂的异样，当手中的长剑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时，赢夜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一旁的青鸟红薯注意力全都放在赢夜身上，急忙上前扶着赢夜坐了下来，脸上满是心疼。
虽然长生诀在赢夜体内时刻运转，让赢夜已经拥有后天境的实力，但这具身体到底还是个六岁孩童，实在是精疲力竭了。
青鸟卖力地为赢夜揉捏着僵硬如铁的肌肉，性子柔软的红薯已经是珠泪涟涟，看向盖聂哽咽道：“求先生不要为难殿下！”
刚刚盖聂的严厉两女可都看在了眼里，生怕盖聂一句话再次让赢夜先前的努力全都白费。
赢夜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看向盖聂歉意地说道：“先生恕罪。”
盖聂摇了摇头道：“殿下已经做得很好了。”
看着几乎瘫倒的赢夜，盖聂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练剑的时光。
盖聂顿了顿，又说道：“比我和小庄当年都要好。”
再次从盖聂口中听到卫庄的名字，只是赢夜这次是真的没有什么精力去探究什么了。
稍稍恢复了些力气，赢夜努力坐了起来。
盖聂这时再次开口问道：“殿下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殿下如此做？”
赢夜笑了笑，起身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有两个原因。”
盖聂来了兴趣，问道：“哪两个？”
赢夜笑道：“据我所知，天底下的剑术，没有半点终南捷径可走，练剑首先便要握剑，要是连剑都握不住，那就不是练剑，而是被剑拖着走。”
“如果这样的话，即便先生将纵横剑术尽数传授，我也只能知其招式而不能掌控，一旦与人对敌，只有死路一条！”
“剑道一途，行之如逆水推舟，不进则退。若是连这小小的坚持都做不到，又怎能踏上剑道巅峰？”
盖聂亦是露出一抹笑意，道：“那第二个呢？”
赢夜正色道：“先生是想看我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真心练剑！”
盖聂闻言竟是有些沉默，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抹欣慰之色，道：“今日修习便到这里了，之后每天我都会前来教导殿下。”
说罢，盖聂不等赢夜回答，便转身离开。
赢夜站在原地，对盖聂深深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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