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是谁呢？
看着年纪不大，为什么会跟在自己身边？
自己又为什么会传授她技艺？
袁天罡不是多情之人。
甚至可以称得上性情淡漠。
他的才能无疑很高。
不然也不会被李世民委以不良帅的重任
更是在不良帅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百余年。
而正所谓高手寂寞。
如他这般的人中龙凤。
常人其实难入他的眼。
女子，也是如此。
到如今，他也已经三十来岁。
却不曾有哪个女子让他心动过。
但偏偏奇怪的是。
那画面中的女子却让他念念不忘了。
甚至莫名的，
他感觉到了一种宿命感降临到自己身上。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实现抱负，青史留名？
报效君主，鞠躬尽瘁？
又或者，是为了等某个人出现？
然后一起并肩走下去？
袁天罡迷茫了。
李世民看着他的样子。
无双的聪慧在这一刻了然了他的内心。
“是在想……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
“担心不服药的话，日后哪怕找到她，自己也已经老了吧？”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的确是人间一大悲剧。”
李世民悠悠地说道，似有鼓励袁天罡吃药的意思。
但很快他又话锋一转：
“但袁爱卿你想过没有。”
“这不死药只有一颗，朕已经不许你再炼制。”
“倘若你吃了药，日后也找到了她。”
“不管发生了什么，或许相爱了。”
“但她已经没有药吃了。”
“匆匆几十年，你将亲眼见证她的盛开、衰老、凋谢。”
“昔日红颜，有一天终化白骨。”
“而你仍旧活着，余生只剩对她的思念。”
“这种痛苦，你真能受得？”
袁天罡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内心的煎熬与犹豫，达到了顶峰。
李世民的话，他听进去了。
道理，他也明白。
太宗的意思，他也领会到了。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但李世民已经亲眼见证了他对大唐的忠诚。
这番话自然是为了他好才说的。
话里的意思，
无疑还是劝他放弃服药。
虽然只能再活几十年。
但胜在逍遥快活。
而服了药。
或许有一段幸福时光。
但在更长的时间里。
陪伴他的，会只有痛苦。
亲眼见证挚爱的离世。
不是每个人都能扛下来的。
也许当时能够挺住。
但日后的太多瞬间。
都会触景生情，回忆起那张温柔的面庞。
然后……陷入崩溃。
袁天罡双目赤红。
内心渐渐只剩下两个声音。
放下药，我将无法见到你。
服下药，我将无法陪伴你。
半晌之后。
袁天罡突然目光恢复了清明。
身体也停止了颤动。
“想通了？”
李世民淡淡地问道。
袁天罡朝李世民躬身一拜。
“回陛下，臣袁天罡，想通了。”
“臣……决定服药！”
李世民一声长叹，似是对结果已有预料。
“果然，自古最是难过美人关。”
“袁爱卿，看来也不例外。”
“也罢，你若觉得值得，朕便准了。”
袁天罡双目中绽放出神采。
他跪在地上朝李世民嗑了个头，下定了决心说道：
“臣决定，在余生里找到不死药的弱点。”
“争取在她离世之时，陪她一起离开！”
“臣在此向陛下请罪。”
“臣守护大唐的使命，到那一刻就会截止了。”
李世民微微一怔。
虽说预料到了袁天罡还是会选择服药。
但却没想到他是抱着这般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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