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凯是聪明人。
一番见解，也可见在来川省之前，这家伙是做了充足准备的。
就像他说的那样。
这次公署拿出的补贴，折合下来铁厂出一吨钢铁，确实要搭进去近一百八十块。
这其中虽然都补贴到了初炼环节的老百姓身上。
但铁厂因为省却了这个环节，在成本上也能节省近五十块。
这一笔钱看似不多，但就像孔令凯说的，今年的产量增加到两万五千吨，那意味着节省一百多万大洋的生产成本。
要是到了明年真有十二万吨，那就是六百万。
成本节省下来，利润率自然升高。
按现在成品钢价一顿近五百大洋算，足足提升了十个点的利润。
所以他才会嗅着腥味而来。
不过这只是他自己账，而刘世墨着眼的是全局。
不说平都铁厂是自家产业。
全民炼钢这事儿，按公署规定不收取老百姓赋税不假，但平都铁厂卖货却是要交税的。
只这一点，折合到每吨货就能收回近三十块。
加上收入增加消费提升，经过省公署一帮幕僚的测算，只要能拉动起来，也有近二十块的税收入账。
再有源头铁矿的税收，平都铁厂利润的补充，真正需要省公署真金白银拿出来的，一吨钢铁大概在一百二十块左右。
所以两年加起来十五万吨，也就不到两千万的投入。
确实是不少，但基础却打下了。
就像刘世墨前段时间给周钧讲的一样，现在的投入，迟早都能通过税收收回来。
这还是没算军事账的情况。
而等明年全面开战之后，只要川省能稳住年产十二万吨钢铁这条线，意义之重大，绝不是区区两千万能衡量的。
不过这事儿他懒得给孔令凯这家伙说。
只是认真的掰着手指头，为他算了算经济账。
实打实的，没有半点虚假。
对面这家伙足够精明，但凡有点虚假，怕是也瞒不过他。
孔令凯认真的听着他说完，反倒是变得沉默了。
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是在消化这种从未有过的理念。
这其中的关系，说复杂也复杂。
但要说简单，却也极尽简单。
具体到孔令凯和刘世墨身上，就是前者求发财，后者求发展，着眼长期利益。
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世墨老弟，你这可真是好算计啊！”
“令凯兄，我这可是为了川省发展，算计这个词我不喜欢听。”
刘世墨一本正经的说着，孔令凯却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经商奇才。
放眼整个华夏，就连他爹孔子渊都不如他。
但是今天，他觉得自己遇到对手了。
做生意这种事，谋眼前简单，谋长远却不是谁都有的本事。
佩服着，孔令凯道：“原本我还有疑虑，觉得你搞的这件事长久不了，这次过来也就是探探你的底细。”
“不过既然你都把账算的这么明白了，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办成这事儿。”
“钱这东西我是最喜欢的，世墨老弟你做善事让大家赚钱，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了我。”
说着，他一拍桌子，豪气云干道：“我投了！”
……
钱不等人，孔令凯做了决定，做事也是雷厉风行。
终于来了个大财主，刘世墨当天就给平都铁厂发了电报。
铁厂的襄理还有总工七八个人，连夜出发，第二天风尘仆仆的赶到。
这事儿是由刘世墨全权做主的，所以推进的极快。
前后不过一个星期，投资协议就磋商成功。
孔令凯一年之内投入七百万，用来扩产。
由此占平都铁厂一半的股权。
双方约定，五年内川省民政公署对全民炼钢的补贴政策，不能减弱。
另外还有一个约定，五年之期到后，如果孔令凯要退股，川省民政公署要折价一千万收回他的股份。
再有约定就是，如果五年内政策变动，川省民政公署也必须以一千万收回他的股份。
这条件并不算公平，甚至还有些苛刻。
总之孔令凯是没有一点蚀本的风险。
不过对刘世墨而言，无所谓了。
在对方答应，全力配合平都铁厂研发特种钢的条件之后，痛快的签下了协议……
……第一章加更送到，感谢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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