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群臣众志成城,一番热诚准备上奏圣上一致对外的奏折时,林若止又接着说道:“但先生所言,九国与大夏的忧患却不止如此。这也是为什么未来十年将会引起巨变之由。”
这时,久未动作,犹如老僧入定的徐严,忽然轻轻睁眼开口道:“如何?”
林若止向这个白头老者微微一鞠躬,这也是他在选亲大殿上表现出难得的恭谨:“严老定是想问,除了番邦外患之外,难道还有其他?”
徐严不答,那尖锐如薄刃的眼神又收了回去。
林若止自顾自答道:“先生言:不止蛮夷外邦,就连九国和大夏本身也是忧患”
林若止在选亲大会的这一席话,可谓是将能得罪的都得罪完了,先是冒犯大夏天颜,然后再将在场参与聘亲的外邦王子数落一番。
原本以为这就完了。
谁也没想到,他最后导火线竟直接引到了大夏和九国身上,这不是吸引仇恨吗?
但林若止的前番所言,其实已震动朝堂群公,让他们深以为然,如不解决上述的这些外患,大夏国绝难安宁,就连九国都不能偏安一隅。
所以,他们心中虽对林若止有怨怼,但好奇更甚,见林若止顿了一顿,察看他们的脸色,半响不言。
韩孝儒按捺不住地问道:“此话怎讲?”
林若止答道:“我若如先生如实所说,只怕开罪在场皇子无算,就是夏文帝和诸位臣公也容我不得。”
这句话讲韩孝儒给生生嘢了回去,他如果只是胡言乱语,天马行空,那他自然能以执礼官的身份掩饰开脱过去,大不了就是取消林若止“选亲”的资格。
但是他所言,处处针对大夏与九国的弊症,句句中的,言辞凿凿,震撼朝堂,其他人弹劾不弹劾他,这就不是他做得了主的了。
这时,只听云屏后的一个女声,幽幽地说道:“圣上赦你无罪,请说吧。”
这是静宜公主的声音。
但三位主考官和诸位皇子感到好奇,她怎么能代夏文帝发出御旨?
虽说静宜公主是夏文帝最为宠爱的长公主,但以文帝之贤,也不至于令内戚乱政,越俎代庖。
但她毕竟是这场选亲大会的最高审判,文帝也确实有言在先,当下也没有过多的疑虑。
林若止听出了静宜公主声音中的急切,已看出一二,笑道:“竟然公主开口,在下自然言无不尽。”
“先生言,大夏和九国虽成同盟之势,但是有道是远水不救近火,诸国领土各异,但每逢兵灾人祸,大夏总会派兵派钱慷慨支援。”
“如此虽然彰显大夏大国风范,但是却对他国内政干涉过多,尤其是吴国、越国、江南等小国,更是视其如子,亲自培养其皇政。”
“但是毕竟民风有异,领域相隔,少不得惹得本土贵族、乡绅,权利相关者的不快,现在这些小国间因不满大夏培植的皇权,屡发战乱,大夏则是屡屡发兵支援。”
林若止手臂一挥,指向在场的那些皇子,继而说道:“我们这些附属国,均有大夏数十万的驻军,其每国每年开支军饷耗费千万之巨,试想这对九国军民的消耗几何?”
“富庶国尚且能勉强维生,但是那些耕地贫瘠的,百姓们还得服大夏徭役帮助修建军营,以及安立大夏家属,这些工程的人力、物资消耗,可不亚于大衍国衍殇帝当年修建‘豹宫’。”
言罢,大夏群臣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韩孝儒带头说道:“虽然大夏向九国派遣驻军,但也是为了巩固九国朝政。并且每年也不无封赏,派遣的军粮也每年按需征发,你将文帝比成昏庸的衍殇帝,居心何在?”
林若止心想:“终于开始发难了。”
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按需征发?试问韩大学士,就是大夏境内的衙役、县官,能靠自己的俸禄养公吗?”
韩孝儒哑口,他知道大夏入仕的地方官员俸禄极其微薄,而且在职位上,他的俸禄就需要能应承衙门的所有开支,包含要下发衙役、县丞的俸禄。
所以自然而然,出现了“民税路损”“火耗归公”以及“出钱赎人”等约定俗成的官场风俗,这还是明面上,至于官官相护的私贿,那更不言而喻。
更别说那些驻扎在外的官兵,更想利用天朝官员的便利,在他乡异国百姓的脊梁骨上狠狠地刮上一把。
“那些每年封赏更是杯水车薪,更别说九国每年还得想方设法的设贡进献大夏天朝。”
林若止这话虽然说的平缓,但更像是一颗惊雷,激起了大夏群臣心中的涟漪,他们虽然知道事实是如此。
但是平时只是极力为大夏遮掩,文帝是神,大夏是天朝,他们对大夏天朝供奉那是应该的。
而大夏对九国的赏赐,他们更是一钱当作了万两黄金来看,他们就应该对大夏天朝感恩戴德,不应该有一句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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