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今天饭多了！”
伍长拎着手中明显变沉的水器，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看来咱们的县长，是个好官嘞。”
搁以前，但凡上层领导换人，起码刚上任那几天，伙食是要降三分的。
能保持伙食不变，那就是与民无争，秋毫无犯了。
至于增加？想想就可以了。
其他四人，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不会是稀粥吧？”
一个老兵皱着眉头，撇了下嘴。
都说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
他是不信有哪个官，上任不但不克扣他们伙食，还倒贴给他们加餐的。
其他人没有吭声，但神色已经说明一切。
东汉的风气就是这样。上层贪腐，底层逆来顺受……
说话间，几人围着伍长身前的坛子。
伍长笑吟吟没说话，直接掀开坛口。
露出其中满当当干粮。
“这！这是干食？！”
“天嘞，咋这么香！”
刚才还说稀粥的那老兵，顿时瞪大了眼，嗅着鼻间香味，倒咽了口唾沫。
“哈哈……刚才队长说，邢军侯今日说话，新来的苏县长，给咱们伙食提高了三等！”
“以后每天都是这！”
伍长传达着县尉军侯训话，将坛中食物均分成五份。
“县长还说了，今后军粮标准嘞。”
“啥？”
“啥？”
四人面面相觑，身为底层士卒，对这个词汇很是陌生。
“军粮标准，就是一天最少给多少吃食。”
还是那名老兵有些见识。道破这话含义。
“二十多年前，那会儿咱军伍中，还有这说法。”
“哦。”
“还是老叔有见识。”
“嘶，这吃食，咸香！还有油花！”
“这是啥菜，怪脆的。”
“听说新县长是关中那边的，可能是那边带来的吧。”
“咦，要是以后能顿顿吃上就好了。”
“嗐，权当尝尝鲜吧，诶，对了伍长，新标准是啥呀。”
几人端着碗，蹲在一块大口吃着饭。闲聊似问起。
谁也没把这当回事。
“军营门口贴的有告示。以后军营餐食有两种。”
伍长吃着。筷子指了指碗。
“这叫苏公干食，还有苏公粥食。一日最低两餐，一干一湿。”
“至于标准嘛。就一句。”
“告与士卒每，若见干食不满斤，稠粥不立筷。部曲大小督军、粮官，斩！！”
话音落下，寂静无声。
刚才闲聊的几人，呆愣木然，甚至嘴都忘了合上。
可见得，这句话对他们有多大冲击力！
过了良久，那老兵用干裂掉皮的手背，蹭了蹭满是皱纹的眼角。
不知是悲是喜，长长叹息颤声。
“呵呵呵呵……军伍，何曾有此！”
出乎预料的，众人没有多么欣喜。
默默吃着碗中的饭。各自埋头不再说话。
只是，那一双双夹得弯曲的筷子，
说明他们并不是那般平静。
……
此时此刻，另一边。
吕县外。泗水河上游，二十余里处。
炊烟也从此飘起。
不同的是，锅中是稀汤寡水，都是些黄豆叶子，葛根之类。和少量飞禽内脏。
噗通。
一块黑黢黢的‘抹布’，被随手丢进去。湮出一片灰褐。
随着筷子胡乱搅动，一股淡淡酸味飘荡。
引得围坐者咕咚咽口水。
还没等人闻够，那筷子熟练地将醋布捞出，放在一旁。
哗啦啦。
压碎的秫粟稷黍麦混杂在一起，稀里哗啦一股脑倒进锅里，荡起一圈圈水波涟漪……
引得众人啧啧，翘首看来！
“各位！都朝我看齐！我宣布个事！”
灶火一旁，一名衣着光鲜的曲军侯，大声吆喝着。
“今日渠帅有令！加了饭粮！让咱们吃的饱肚！”
“食饭后！磨刀擦甲！可都明白？！”
话音落毕，人群先是一愣。
紧接着狠厉气息油然而起！
饱饭不是白吃的！
这是临战压肚！让他们去拼命！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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