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
即便提前知道黄巾今夜攻城，但城中却处处寂静。
百姓该吃吃，该睡睡。
只有城头上，来往巡逻的士卒增多了。
并非他们麻木，而是县丞没有宣告全城百姓。
毕竟，傍晚统算招兵数量时，已经突破六千余。
这个数目，一些诸侯都不敢想，六千余人的脱产士卒，需要多少个县的百姓赋税去养活。
不过。
也只有平头百姓能享受这份安宁。
衙门班子、守军将领，包括苏白，都是在轮班休息。
静静等待着，黄巾军的到来。
……
布谷！布谷！
啾~！
阵阵本该在早晨才有的鸟鸣，自远方星空传来。
有经验的老卒们，闻声抬头，紧握手中长矛，向城西眺望。
远处山林，火光逐渐闪烁，丛丛朵朵，无数火把，像燃絮般，迅速点燃黑夜！
“敌！！袭！！！”
一声洪亮，在城头炸响，紧接着金锣鼓动！警示之音响彻全城。
“都动起来！防备突袭！”
“新兵靠后！弓手预备迎敌！！”
“火箭手！点燃护城沟！”
“都给我精神起来！”
即便没有部曲军侯指挥，这些老卒也有充分的经验。
不稍时，城头上火把林立，来来往往。
城楼中，邢军候推门而出，满面笑容看向远方贼人。
“哈哈哈哈！”
“将士们！给我打起精神！军功们来了！”
这份喜悦，很得士卒们认同。
一个个手举刀矛，在火光照耀下，嗜血寒光层层闪烁！
“好！！”
“杀！！贼！！！”
……
而此时，另一边。
黄巾军方向。
张闿随手擦掉脸上血迹，深呼一口气，嘴角高高扬起。
“弟兄们！！前方就是吕县！！”
“看那城头！人影慌乱，必是被我们打了措手不及！”
不管张闿是不是信了自己说的，但其他人是真信了。
“嘿嘿额，杀进吕县！夺娘们！”
“果真！县兵不过如此！”
“大帅威武！大帅神机！！”
“啊呜呜呜！！”
张闿听着周围人充满欲望与嗜血的言语，深觉满意。
当即手下一挥，大纛前倾！
“趁他病！要他命！”
“先锋军！给我加快速度！冲上去杀这些土鸡瓦狗头一刀！！”
“哦！哦！哦！”
“冲啊！！”
“杀！！”
伴随着鬼哭狼嚎般嗷叫，林林灯火分出五六百人规模。
猛地抬升速度，向着已经进入视线范围的吕县冲杀而去。
……
回到城头上。
“恩？”
苏白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衣，皱眉看向远处黄巾军。
“张闿，莫不是傻子不成？怎么如此分兵。”
虽说苏白不太懂打仗，但也知道基础常理。
正常来说，应是离城三五里，分兵三路。呈扇形包围形式，围城三面。开始攻打。
这样既没把兵力分散太开，也能将阵线拉长，消耗守城方。还一定程度上起到围城三面的效果。
但这群人，不光隔着五里提前分兵。甚至还提速？
你有多少体力经得住这么玩？！
“哈哈哈……大人有所不知。”
安排好一应事务，县尉走上前来解释道。
“流寇之风便是如此，毫无章程。”
“就像这夜间行军，光是走失跟丢者，不低于两成！临阵逃脱者，又一成。临到阵前，能有两千人，便算他个治下有方！”
邢县尉满眼轻蔑，扫过远处蝼蚁般的黄巾，面上毫无紧张。对苏白侃侃而谈。
“毕竟，都是些流民汇聚，便是有些退役老卒，其粮草也经不住训兵所用。难以城军。”
“因此，寇虽势大，但只要顶住头一股进攻，便不足为惧！”
苏白默默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静静坐在城楼上，继续看着远处奔来的黄巾军先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群人跑了两里路，明显速度降了一大截。直到距离城墙四百多米处，原地停下开始修整。
原地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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